第八十一章 执棋之人-《重生东京泡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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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酱,成田桑为你安排好了住处,就在东银座那边,一会儿他会带你过去。在东京,尤其是在银座,有什么不方便的、需要什么东西,告诉成田桑就是了,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洋子这话酸溜溜的,但在外人听来不明所以,很难听到有什么不同的意味。
成田胜心里一抽,忍不住默默吐槽。纱织在东京的吃穿用度现在全都由他一个人承担,虽然与洋子给予他的回报相比不值得一提,但对他这个手头“拮据”的人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尽管如此,他更担心的是,洋子不惜千里迢迢地将纱织邀请到东京,究竟是想做什么?
纱织是京都同辈中响当当的头牌,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艺妓不同于银座的女招待,不管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与客人周旋的术语,都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去过京都的人,总要去龙安寺的石庭看看,那种独属于京都的美,只是一种普通的美,然而从本体剥离,带到其他地方去,这种美就不值一提。
滑稽的是,拜谒石庭的现代人,并不仅仅满足于此,他们总想做点什么。于是紧蹙眉头,硬是把这种美嫁接到其他地方,让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们乱诌些古诗出来,急不可待地寻求别人的认同感。
纱织很美,成田胜却担心东京这样的地方只会埋没她的美,让她不得不折价变卖,不折价就危险。
近来,他还渐渐发现,卡露内里新就职的女招待个个来头都不小,有早稻田的女大学生、有为自己准备留学资金的中产阶级,而且还有出身名门的良家女子。
事实上,在泡沫经济破灭前,再到近世,银座高级夜总会一直都是上流人士的交际舞台。上流阶级也有着明显的分层,在普通人眼里光鲜亮丽的一部分“上流阶级”,他们的工作主要是服务于地位更高一级的特权人群,也可以把他们理解为“寄生虫”。洋子新招聘的女招待,大部分都来自这个“寄生虫”阶级。
卡露内出现这个趋势,成田胜也谈不上好还是不好,他能切身实地地感受到洋子在尝试开启一盘高端牌局,既危险,又充满了机会。这么来说,他们俩缔结同盟也是有一部分共情之处。
“纱织,到东京来有什么想法吗?”成田胜放下了刀叉,转而问道。
“想法?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想去看看和服的料子,但是这边肯定不及京都那边的做工。”当纱织脱离艺妓身份,来到东京之时,她就抛弃了曾经说话拿捏的艺妓做派,尤其是在自己的旦那跟前,就更显得洒脱清丽。
“没有想法才是最好的想法,怀揣着想法上京会很快被现实打败,最后一蹶不振,灰溜溜地回到老家。”洋子不喜欢对外人讲述自己的经历,但她对待后辈时,有自己的讲究,若是见后辈隐隐产生急功近利之心,她就会流露出那稍带些羞愧的善意。
退役后的茫然无所从让纱织郁郁寡欢,然而正是这种说不出的忧郁,眉眼不经意四溢出的青春无知之气,就能惹得旁观者的怜惜。成田胜越发能够理解洋子为什么执着地认为纱织的能力足以胜任卡露内的工作。
用过餐后,在银座散了会儿步,一男一女就将纱织送回了住处。现在又只剩下这貌合神离的一对盟友,走在银座灯火辉煌的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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