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集 孟姜哭夫-《华夏真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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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向未敢当场答应,回家禀于母亲。叔姬因曾见过夏姬,便对儿子说道:此红颜祸水也,必败我家,子其辞之。

    叔向因四弟叔熊之事,深知母亲奇能,幡然醒悟,入宫婉辞。未料晋平公坚执不允其请,强迫娶之。叔向归报母亲,叔姬叹道:天意如此,人不可违。此番又是劫数难逃!

    于是只好答应,叔向便娶夏姬过门。

    晋平公十年,晋、齐再次约盟,羊舌肸受命为使,遍告诸侯。

    次年春,秦国遣使到晋国讲和,羊舌肸指定行人子员接待。子朱屡次向叔向自荐,欲代子员接待秦国使节,叔向皆不肯应。

    子朱以为受辱,大怒道:我与子员班爵相同,何以独黜朱于朝?

    竟拔剑上前,要与叔向比拼。叔向冷笑道:秦晋不和久矣!今日之事,若幸而成盟,晋国赖之。谈判不成,则三军暴骨于野。子员道二国之言时胸怀无私,子好轻诺寡信,视以为常。如此两国会盟重事,焉可托付无信者?奸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

    因而拂衣拔剑,便欲应战。众臣急忙上前相劝,将二人从中拉开。晋平公听说此事,对师旷道:晋其庶乎将大治耶!诸臣所争非私,皆为国之大事。

    师旷却道:非也,臣则恐公室将衰矣。

    卿臣不斗智谋,而拔剑相向,仅凭蛮力以争;不务德而争善名,私欲已侈。为卿大夫者,如此任性而为,则公室能无衰卑乎?

    平公闻言,无语以对。

    公元前551年。周灵王二十一年,鲁襄公二十二年。

    鲁大夫孔氏叔梁纥续娶颜徵在为妻,诞生一子,名孔丘,字仲尼。

    画外音:孔丘出生,对于华夏文明而言,乃是划时代里程碑式重大事件。此人其后成为中国史上接受众生叩拜次数最多者,被称为千秋圣人,万代师表。在此前后一百年间,乃是人类文明巨变时期,亦是地球人类意识由感性发展到理性年代。此际大量世界级哲学家、思想家及精神领袖集中出现,并以各自智慧,思索各项人类文明命题。其中代表人物,就是古印度之释迦牟尼,古中国之老、孔、墨、庄,古希腊之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

    镜头转换,齐都临淄。

    崔杼、庆封以援立齐庄公之功,皆都位列上卿,同执国政。

    齐庄公常造访二人府第,饮酒作乐,或舞剑射棚,无复君臣、尊卑、上下之别。便如当年陈灵公与宠臣孔宁、仪行父君臣关系,一般无二。

    崔杼妻生二子,长曰崔成,次曰崔疆,而妻子早死。

    齐大夫东郭偃之妹姜姬,貌美无双。初嫁棠公,生子取名棠无咎。棠公暴亡,崔杼吊丧,见寡妇棠姜姿容甚美,便央求东郭偃从中说合,娶为继室。

    姜姬改嫁崔府,复生一子,取名崔明。崔杼极其宠爱此子,便许诺姜姬,来日必立崔明为世子,并嘱托舅子东郭偃,对此外甥特别照顾。

    齐庄公常入崔府,见姜姬美色悦之,乃厚赂东郭偃牵头入马,由此君淫臣妻。

    崔杼渐渐知觉其中蹊跷,仔细盘问姜姬,得其实情,自此便有谋弑庄公之意。

    周灵王二十二年,晋国发生栾氏之乱,栾盈遣使至齐,请齐国以为外援。齐庄公以为机不可失,争霸之心复生,便大选车徒,起兵西征。

    乃以王孙挥为将,申鲜虞副之,州绰、邢蒯为先锋,晏氂为合后,贾举邴师等随身扈驾,直往帝丘而来。因先侵卫国,兵围朝歌,三日取之。

    齐庄公大犒三军,遂分兵两路伐晋:命王孙挥率诸将为左军,取路孟门隘;自率龙虎二爵为右军,取路共山,约于太行山取齐。邢蒯为先锋,引军先发。

    邢蒯领军进发,疾行一日,是夜露营于共山之下。未料夜半毒蛇入帐,将邢蒯螫咬而死。可叹一员稀世猛将,竟死于毒蛇之口。

    不一日,左右两军俱至太行,复合兵一处。庄公闻说邢蒯横死,不由叹息良久。于是下令舆尸回国安葬,当夜设宴款待诸将,兼议袭取绛城,以应栾盈。

    正在此时,忽探马来报:栾盈败走曲沃,已被范宣子灭族,晋国之乱平定!

    齐庄公叹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苍天不欲齐国复兴霸业,吾志不得遂矣!

    遂观兵于少水,引军而还。兵过邯郸,晋大夫赵胜闻之,尽起本邑之兵在后追击。庄公只道是晋国大举三军来追,不敢返身应战,仓皇奔走,只留国相晏婴之子晏氂断后。赵胜率师追及,一战而败鲁军,并擒晏氂斩之。

    残兵败回,报与庄公,说晏氂战死。

    齐庄公下泪:伐晋未竟其功,晏氂又死,寡人以何面目,回见晏卿?

    垂头丧气还至齐境,犹不肯还入国都,忽然想起一事,转身对王孙挥道:平阴之役时,莒人欲自后袭我,此仇不可不报!

    乃大搜车乘,就命于城外扎营,激励众将,叙表州绰、贾举等将往日战功,各赐坚车五乘,名为“五乘之宾”,命为先锋,领兵伐莒。

    贾举又向庄公举荐:临淄城内有勇士华周、杞梁,杀法骁勇,武艺精熟,可令为将。

    庄公准其所荐,急遣使还至临淄城内,将二人召来,当夜便令就地宿营。

    次日一早,华周、杞梁随同使者到营,入帐拜见国君。庄公见二人貌不惊人,颇感失望,便赐以一乘车马,嘱道:二卿可同车以乘,随军立功以后,寡人更有重赏。

    华周闻言大怒,忍气出帐,对杞梁说道:贾举己为五乘之宾,却使我二人共乘一车,其辱太甚。不如就此还家,辞而不就,若何?

    杞梁:贤兄休怒。则我二人可以还家收拾军械为由,回城再做商议。

    华周怒气不息,勉强应之。于是二人向贾举告假,说回城内收拾军械,辞别家人。贾举不疑他故,欣然从之:二兄速去速回,休误行期!

    杞梁回城,以其事归告其母,并说不愿受人轻看,欲拒绝从征之事。

    杞母闻言大怒,厉声责道:汝生而无义,死而无名,今奉君命,岂可逃乎!

    杞梁喏喏而退,来至华宅,将母亲之言述于华周。

    华周闻而自惭:子母乃乡村之妇,犹曰不忘君命,我为齐之勇士,岂敢忘乎?

    遂不再计较一时荣辱,与杞梁辞别家人,持械出城,共车奉命。

    休兵数日之后,齐庄公留王孙挥统军屯扎边境,单用“五乘之宾”为将,命于军中拣选精锐三千,皆衔枚卧鼓,往袭莒国。

    大军将发,华周、杞梁出列施礼:我二人初入军伍,为报主公不弃,自请单车在前。

    齐庄公:许卿所请,且须在意。

    二人奉命登车,刚欲启行,军伍中忽有末卒挺身而出,口中叫道:壮哉勇士!某乃无名之卒,临淄人隰侯重也。愿随二位将军为车右,不知尚肯提挈否?

    华周道:既敢恃勇,有何不可?

    隰侯重大喜,向庄公先行军礼,而后将身一跃,跳上战车。华周、杞梁、隰侯重三人遂同一乘,上建旗鼓先发,遥遥在前,风驰以进。

    齐师发动,早有细作报入莒国。

    莒侯黎比公闻报齐师将到,遂命众将紧急布防,并亲率甲士三百人,巡警至郊。

    华周驱车而至,见莒军在前,瞋目大呼道:齐军到此,谁敢与我决斗?

    叫声犹如雷鸣,莒兵皆吃一惊。黎比公见其单车无继,差些失笑,便使甲士围之。

    黎比公喝道:有能生擒此三将者,孤必重赏!

    华周与杞梁对视,顾谓隰侯重道:子不必出战,只可击鼓助威,我二人不死勿休!

    言罢二人下车,各挺长戟,冲入敌军阵中。两条大戟抡开,犹如一双乌龙,遇者辄死,挨上带伤。未过一顿饭时,莒国三百甲士被杀近百,余者只在远处呐喊,不敢上前。

    黎比公叫道:二将军虽勇,岂能敌我数百之众?弃械投降,分茅裂土,封为大夫!

    华周答道:去国归敌非忠,受命背之非信。莒国之利,非臣所知!

    杞梁亦答:齐国之士,只可战死,岂肯降敌!

    二人言毕,奋戟复战。黎比公见其二人勇不能当,引军还走,回入莒都,拒城以守。

    华周、杞梁获胜,复登战车,与隰侯重正欲追击,齐庄公大队已到。

    庄公见满地皆是莒国将士死尸,知道三将独战得胜,大喜道:将军之勇,真天下罕有。寡人愿分茅裂土,封二位将军皆为大夫。

    华周答道:主公即立五乘之宾,无我二人之分,是嫌我等不勇;今又以利许之,是污我二人品行。深入多杀,乃为将之本等之事。若齐国之利,非臣所知!

    昂然说罢,乃与杞梁弃车步行,直逼莒都,立至且于门外。

    黎比公站立城头,见二人独身来战,便下令道:众军于狭道掘沟炙炭,举火阻敌!

    一声令下,城外深沟中炭火高举,腾腾焰发。华周与杞梁见其沟宽,不能徒步跨越,由是止步。正在为难之际,忽听背后马蹄声响,回头看时,却见隰侯重驾车飞驰而至。

    隰侯重停下战车:我闻古士捐生扬名,今日是也。吾虽不勇,能使二子逾沟。

    乃仗楯下车,纵身入沟,连楯牌伏身于炭火之上,喝道:疾踏我背,越过沟壑!

    华周、杞梁依言踩楯逾沟,回顾隰侯重时,已被烧焦成炭。

    黎比公见二将跨越火沟,心胆俱裂,急召善射弓手百人,伏于城门左右,一齐攒射。

    刹时之间,百矢齐发,二将进退失据,如何躲避?身上皆中数十箭矢,仆倒在地。

    黎比公下令开城,派兵外出查看。只见杞梁咽喉中箭,早已死去;华周虽然浑身是箭,血透征衣,气犹未绝。莒人遂弃杞梁不理,擒执华周,载归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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