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于人界中,一个凡人的血能有如此妙用,若被旁人知晓,确实很可能又被当做骇人的妖物。 她用血救了他,故而不想让旁人知晓。 想通了这一点,江逾白收回视线,薄唇轻启,声音仍旧淡漠。 “先头无人知晓?” - 那头苏婳婳闻言,做贼似的朝外头瞧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她其实有些后悔,她与少师不过是上课业时见着几回,昨日见他昏睡不醒,竟都不曾深思熟虑便救他了,倘或他不是能保守秘密之人呢? 苏婳婳心里有些没底,但那时情况紧急,如何能将利弊皆想顺了的? 她只知晓,若他死了,那她可能到死也不会知晓,为何与他挨得近些,便唿吸顺畅不已。 苏婳婳望着江逾白眼,一眨不眨,好似妄图要从他眼中瞧出来,亦或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不会出卖她。 - 江逾白便这般被眼前的人望着,他自然知晓,她是救了他的。 良久,从唇口溢出一道声音。 “我知晓了。” 话毕,便见苏婳婳整个人松怔了下来,而后慢慢滑下床榻,展颜道,“少师安心休息,我去唤道安过来。” 连语态都透着轻快。 继而站起身,几乎是蹦跳着从他的屋子推了门出去,临走前,正替他阖门之际,竟还从门缝里头朝他略挑了挑眉。 不是挑衅,而是,仿佛因着他的应声,因着从他这处得了她想要的保证,于她心下,他二人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般。 那神情,教江逾白后头每每想来,都觉滑稽不堪…… 且,哭笑不得。 - 待苏婳婳走了,江逾白正在床榻上坐着,蓦然间,眉心又是一沉,倒似是后知后觉一般想起了他如今的掌心还有一滩粘腻。 掀开被褥站起身,面色有些沉,迈步行至屋内一角的洗漱盆那处,抬手轻舀起一抔水,淋在那满是粘腻另一只手的掌心。 冰凉的水顺着江逾白手的形状缓缓淌过,又从微张的指间流过,淅淅沥沥得重新落回盆中。 屋外山野悠悠,只听得见几声翠鸟的叫声,高亮又纤细,许是方才苏婳婳出门时只顾着挑眉,屋门并不曾阖牢,眼下院中不知从何而起的一缕风便抚过屋门四四方方的一角、钻了空儿便轻轻落入屋内了。 微风清扫,好似兀自带了一股后山清甜的甘泉,在屋内各个角落低吟着拂过,随后终于在屋子的拐角处寻着了人一般停下了步子。 迤逦的风儿摆弄着立身在洗漱台跟前的那人的衣襟,衣袂翻飞,像是云雾里的青山如今被若有似无的风轻轻掀开了山头上笼着的烟霞,撩拨着山脉上层层叠叠的枝芽,悉悉索索不止…… 江逾白将手洗得很仔细,舀水淋着,如此反反复复几番下来,掌心的粘腻已然洗净了的。 但他不曾停,仍旧重复着舀着水淋在手上。 只是动作渐轻又渐缓,而后抬起手腕,悬于水面一寸之处,轻阖了二指,细细摩挲着指腹,不止是在作想什么。 眼眸低垂,让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