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婚宴上的旖旎-《病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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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六月。

    高校放了假,卫冬恒顺利拿到了毕业证书,在六月中旬的某一天,卫家包揽下了杭市的一家高端度假山庄,以宴请四方宾客,举办谢雪与卫冬恒的婚礼。

    那家度假山庄占地面积极大,却静卧在寸土寸金的市心景区内,毗邻着国宾馆,奢豪程度可想而知。山庄品味很好,并非一味摆阔显富,而是将这座度假圣地建的曲径通幽,小廊回合,亭台楼阁之间皆是山泉璁珑,一些地方更是要船载桨摇才能抵靠。

    卫家将这小京都似的山庄包下三日,好让客人们有充足的时间落脚及歇息。

    而贺家作为沪州有头有脸的药企巨擘,自然也受到了卫冬恒一家的诚意邀请。

    与会当天,贺予因为想早点见到谢清呈,所以比吕芝书与贺鲤来的都早。

    “贺少,欢迎莅临,不胜荣幸。”迎宾小姐早已在接驳车前驶达前就等着了。

    草坪上的客人们三五成群,都在谈笑风生。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在哪儿都不例外,贺予穿过草坪的时候,听到有两个关系显然十分亲笃的贵妇在小声议论:

    “听说是未婚先孕呢。”

    “你听谁说的?”

    “大家几乎都知道了,这事儿瞒不住的…”

    “你说卫三少年纪轻轻就往婚姻这种火坑里跳,他也不像是那种急着想结婚想收心的男人啊,难不成就是因为对方肚子里有了孩子,才………”

    其实贺予也知道谢雪怀孕了。

    但他对此最大的反应就是,为什么谢清呈不是个女人。

    如果谢清呈是个女性,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次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关系,谢清呈早就该怀上他的孩子了。那样一来,谢清呈也许就不会轻易离开他。

    为什么谢清呈就怀不了呢……

    贺予神思不属地来到大厅,见到了和卫家长辈站在一起的谢清呈。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重重击了一枪。

    ——谢清呈为了妹妹的婚礼,把自己最近所有的不如意都镇压了下去。他穿着黑天鹅绒西服,领口下是银藕色的丝质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漆黑的眉目如同刀裁。整个人的气质沉稳清贵,容貌英俊无俦。

    贺予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上前,按照客人的礼仪,先是与卫家长辈打了招呼。

    然后他来到了谢清呈面前,心如擂鼓。

    “谢医生。“

    “……你好。”

    谢清呈是女方的长辈,就算再不情愿,这一刻,他还是必须去面对贺家长子的致礼。

    他把手伸给了贺予。

    贺予握住了,一秒,两秒,三秒……

    谢清呈松开了他。

    贺予独享了他三秒的温热,他望着谢清呈的眼睛,然后说:“祝贺你。”

    “……谢谢。”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比火还炽烈的告白,比雾还缠绵的情话。

    他们曾经辗转相拥,热汗交融,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分开。

    现在却只剩下了这样瘦骨嶙峋的对话。

    贺予最后深深望了他一眼,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并没有什么机会再和谢清呈说话。

    谢清呈作为谢雪唯一的亲人,有很多地方需要去帮忙,尽管黎姨也来了,但她毕竟年纪在这儿,许多事情弄不明白,还是得由谢清呈接手处理。

    婚礼当天下午,是客人们抵达的高峰。

    贺予在其中见到了不少熟人,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的私人医生安东尼也来了。

    “贺少。”安东尼穿着一套淡粉色的西装,带着花束和礼物,在天鹅湖边遇到了贺予,便微笑着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安医生。”

    “是好久不见了。”安东尼上下打量着他,笑道,“你啊,几乎都是通过微信找我的。我这私人医生的钱,拿的可一点都不安心。”

    贺予笑笑,对此不置多言。他看了看安东尼携来的礼物,给他让了路:“您是要去迎宾那边吧,我就不打扰了。”

    他其实略有些奇怪,不知道安东尼是谁请来的客人。因为安东尼并没有直接去找谢清呈和卫家长辈,而是带着花束和礼物往山庄深处去了——但这终究是别人的私事,贺予如今对什么都兴致缺缺,自然也就未再多想。

    再迟一些的时候,陈慢到了,他和贺予目光对上,两人神情微僵,碍着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没说什么恶语。

    陈慢去和谢清呈打招呼的时候,气氛也有些尴尬,虽然陈慢至今尚未捅破窗纸,没有和谢清呈明说自己的感情,但那一晚宿舍门口发生的冲突,也足以让谢清呈和陈慢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复从前。

    贺予在远处看着陈慢失落的侧脸,心里在泛起无尽讽刺和痛快的时候,也有那么一分怅然。

    他和陈慢,一个疯狂,一个温沉,一个还未爱上的时候就索取了对方的身子,一个直到现在还没敢把“我爱你”说出口。

    可两个年轻人的结局竟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在冰山面前败下阵来,如出一辙的惨淡。

    “贺予,你在这儿啊,找了你好半天了。”

    背后有人说话。

    贺予回头,先是感到一阵晃眼,而后才看清那是自己满头珠宝的母亲。

    吕芝书拉着贺鲤的手,两人都是刚刚才到。

    贺鲤看到贺予还是有些畏惧,甚至有些心虚,他嘟哝着打了声招呼,就把视线游移开去了。

    “看到新娘子了吗?”吕芝书笑眯眯地,“很美吧。”

    贺予:“没注意。”

    吕芝书:“……”

    “爸怎么样了?”

    吕芝书流露出了些难过的神色:“你爸在家休息,可能是病的有些重了,心情不好,不爱搭理人……一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唉……我也不敢太打扰他,人烦的时候最怕扰,就让他先静一静吧……”

    贺予听完,点了点头。

    贺鲤倒有些不高兴了,轻声嘀咕:“好歹是咱们亲爸,你怎么就这么冷淡……”

    贺予想,那他要是像照顾你一样,从小照顾我,我也能和你似的,把孝字写在脑门上。

    但他瞥了眼吕芝书,想起之前贺继威和他说的那些事情,这种刻薄话终究还是没有道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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