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谱的愿望-《太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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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已经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

    崔莹莹回想了一圈儿,能配上师尊的人,这世上就没有第二个。

    但那人可是她男人!

    啪——

    崔莹莹轻拍小桌,双眸微瞪。

    梅近水幽幽叹了气,坐起身来:

    “世上没有这号人,那为师就只能去天外找了。以后为师不在,你要放宽心,被玉堂欺负没人给你做主,忍忍就好,女人嘛,都是如此,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

    崔莹莹深深吸了口气,衣襟都快崩开了!

    但憋了半天,崔莹莹还是没敢把话说死,免得以后被玉堂加玉堂闺女收拾,她只能偷偷哭鼻子。

    “你别三句话不顺心就闹着离家出走,你敢走试试?我让左凌泉把你腿打折……”

    “那为师留着做什么呀?你又不让我嫁人,点个妆都说我,以后日子可怎么过才是。唉……”

    梅近水一声轻叹,做出思虑成疾、度日如年之状。

    “……”

    崔莹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梅近水不嫁人,在天下太平之后,还有什么留在身边的理由。

    她总不能说“你留着给我当护身符,免得我在家里被欺负”吧?

    那梅近水也得先进门,才能护着她呀。

    她不可能让视若老娘的梅近水再离开,但让师尊进门,好像……好像有点太便宜左凌泉了……

    崔莹莹还没想好话术,就发现窗外的梅花林里,有一道身着白袍的谦谦君子身影,不紧不慢走来。

    肩头上还站着只大白团子,在:

    “叽叽叽……”

    虽然听不懂,但崔莹莹相处这么久,已经能大略明白团子的鸟语,意思约莫是:

    多个奶娘多条路,为了鸟鸟,阿泉你可得加油呀……

    崔莹莹见此,对师尊的无可奈何,就转移到了煽风点火的团团身上!

    她飞身落在梅林里,没搭理左凌泉,直接把团子抱下来,往外走去:

    “团儿,饿了吧?走,带你去吃谷子,前年的陈粮,好几大仓库,管饱……”

    “叽?”

    团子一愣,连忙摇头如拨浪鼓,示意——谷谷那么可爱,还是让它烂在仓库里吧,咱们吃鱼行不行……

    “莹莹姐?”

    左凌泉想抱崔莹莹一下,却被崔莹莹弯腰低头从胳膊下钻了过去,还顺势在他脚背上踩了下。

    看着莹莹姐的模样,左凌泉就知道晚上‘好好啪一场’的愿望,由于某个人的存在,有点难以达成了。

    左凌泉目送崔莹莹和生无可恋的团团离去后,来到了曾经居住的楼阁下方,抬眼看向窗口。

    窗户迎着温暖的日光,脸颊精心点缀过的娇艳女子,斜依在窗台上,一双桃花美眸似笑非笑,正低头看着他。

    “左公子~别来无恙。”

    “梅仙君,你叫我过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

    “……”

    左凌泉在永夜之地,和梅近水一起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绝望后,想再如往日那般‘不近人情’,属实有点做不到了。

    左凌泉迟疑稍许,飞身而起,落在了二楼的露台上,走进闺房之内,看了眼熟悉的陈设:

    “自然可以。梅仙君事情处理的如何?等会开完会,应该就会启程回东洲,到时候一起回去吧?”

    左凌泉来到莹莹方才坐过的茶榻上坐下,望向窗外的远山和朝阳,始终没有和梅近水四目相对。

    梅近水眨了眨眸子,并没有和左凌泉扯这些家常话,开门见山道:

    “上次在永夜之地,我答应过你,如果我们都活下来,满足你一个愿望,多离谱都可以,你不考虑一下?”

    “……”

    左凌泉回过头来,看了梅近水一眼,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含笑道:

    “危急之下互相鼓励的言语罢了,我岂会真在事后找梅仙君兑现承诺。”

    “不好意思?”

    梅近水目光在左凌泉身上从上到下来回打量:

    “我从来说一不二,你不用客气。若是不好意思,我可猜猜,你想要的愿望是什么。”

    左凌泉没有说话。

    梅近水稍微斟酌了下,开口道:

    “你是不是想我和莹莹一起陪你睡?”

    切~……

    左凌泉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毕竟这事儿太清淡,是日常。

    梅近水察觉到了左凌泉的不为所动,想想又道:

    “还是说,你想坐怀不乱,我自己过来,坐在你怀里,主动和你那什么?”

    左凌泉沉默了下,把脸颊转回来,微微叹了口气:

    “梅仙君,我又不是色胚,脑子里岂会全想这种事情。”

    梅近水半点不信这话:“那你在想什么?你的愿望,不会是让我以后别烦你吧?这可就太让人伤心了。”

    左凌泉走到今天,和梅近水的相处远没有其他姑娘多,记忆里最多的时光,是坐在一起聊诗词歌赋,说些和正事儿完全不相干的话。

    梅近水在冰湖之上舍身护道,他很感动,但不是牵动情丝的诱因;永夜之地生死相随,在无尽绝望之中相依为命,期盼着曙光的到来,很凄美,但也只是在共同经历一场劫难,同样不是他记忆犹新的开始。

    左凌泉走到现在,脑子里已经忘不掉梅近水那抹笑容,但忘不掉的前提,不是共患难的情深义重,而是闲时相处的点点滴滴。

    说直白点,就是这骚包疯批婆娘,真有意思。

    纯粹就是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灵魂,遇到了一个同样骚气有趣的灵魂。

    彼此都不端着,也永远不知道对方会整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或者让人眼前一黑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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